2013年3月18日 星期一

Arthur Charles Erickson / 118 史蒂文斯 /五大設計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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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 Charles Erickson
Sfu-academic-quadrangle-pond.jpg
Academic Quadrangle, Simon Fraser University
Born June 14, 1924
Vancouver, British Columbia
Died May 20, 2009 (aged 84)
Vancouver, British Columbia
Awards AIA Gold Medal (1986)

Buildings Simon Fraser University campus in British Columbia
Canadian Embassy in Washington
Kuwait Oil Sector Complex in Kuwait City
Kunlun Apartment Hotel Development in Beijing, Suki's Building in Vancouver, British Columbia
Arthur Charles Erickson, CC (June 14, 1924 – May 20, 2009) was a Canadian architect and urban planner. He studied Asian languages at the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and later earned a degree in architecture from McGill University.[1]

Contents

Biography

Most of his buildings are modernist concrete structures designed to respond to the natural conditions of their locations, especially climate. Many buildings, such as the Museum of Anthropology in Vancouver, are inspired by the post and beam architecture of the Coastal First Nations. Additionally, Erickson is also known for numerous futuristic designs such as the Fresno City Hall and the Biological Sciences Building at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
The personal selection of Arthur Erickson as the architect for the Canadian Embassy in Washington, DC by then-Canadian Prime Minister Pierre Trudeau was controversial, because Trudeau overruled the objections and choices of the embassy's design committee. Erickson's biographer Nicholas Olsberg described the building as "making fun of the ridiculous terms to which buildings must adhere in Washington... mocking the US and all of its imperial pretensions."[2]
Erickson was born in Vancouver, the son of Oscar Erickson and Myrtle Chatterton. He served in the Canadian Army Intelligence Corps during World War II. After graduating from McGill in 1950, Erickson taught at the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and designed houses in partnership with Geoffrey Massey. In 1963, Erickson and Massey submitted the winning design for Simon Fraser University.[3] Erickson was mentor of many other noted local architects and urbanists, including founding members of many of Vancouver's premier design-oriented architectural firms.
In 1973, he was made an Officer of the Order of Canada and was promoted to Companion in 1981.[4] His family announced that he died in Vancouver on May 20, 2009.[3]
In 1986, he received the AIA Gold Medal.
Erickson lived in Point Grey with his life partner and interior design collaborator, Francisco Kripacz.[2]

Works

McGaugh Hall,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Irvine (1991)
Eglinton West subway station, Toronto
Walter Carson Centre
Fresno City Hall, Fresno, California

References

  1. ^ Cook, Maria (2006-08-20). "The architect of soul". Ottawa Citizen.[dead link]
  2. ^ a b Schelling, Steven. "Arthur Erickson, 1924-2009." Xtra, Friday, May 22, 2009.
  3. ^ a b Martin, Sandra. "The greatest architect we have ever produced," The Globe and Mail, Friday, May 22, 2009.
  4. ^ "Arthur C. Erickson, C.C., B.Arch., D.Eng., F.R.A.I.C.". Order of Canada. Governor General of Canada. Archived from the original on 27 May 2009. Retrieved 2009-05-25.
  5. ^ a b c Pound, Richard W. (2005). 'Fitzhenry and Whiteside Book of Canadian Facts and Dates'. Fitzhenry and Whiteside.

External links






聯副3.4月駐版作家新作發表.散文
從四月到十月,吃得肥壯、體重接近二十磅的加拿大雁,這時列隊蹲坐岸邊。是準備離開的時候了……牠們必定都商量好在半夜出發。經常隔了一晚,海邊就空了……


我坐在伊迪絲的車裡。她要帶我去看一棟房子。 往西溫方向去,太陽在左前四十五度角,喬治亞街上的高樓帷幕金光閃動。房子在史蒂文斯道,伊迪絲說,是加拿大最頂尖建築師Arthur Erickson 1954年蓋的,剛才經過的BC省法院也是他的設計。
   
專程飛來溫哥華找住所,幾天裡到處看卻沒結果,已經有點灰心。艾瑞克森我約略知道,市中心的BC省法院路過多次也有印象──確實是他的經典:鐵灰混凝土結構,挑高玻璃門面,前庭有水池、草丘、灌木叢。但,1954……房子那麼老能住嗎?又遠。

越過柏拉峽灣上的獅門大橋,這長一公里半的懸索橋1938年底通車前,西溫與溫哥華低陸地帶往來只靠渡輪。西溫當時比較像野營度假區,50年代後住家才增加。我們要去看的屋子,正是那期間艾瑞克森為一位畫家朋友所建,在西溫半山。

彎進五十米S形車道,隔著西洋杉、扁柏、五針松有一間白屋。筆直梁柱、透明的長窗,半英畝大的坡地上,屋子順勢探到溪邊,小溪兩岸長滿梧桐、楓和赤楊。屋內,白牆白地毯的客廳有兩株比人高的垂葉榕;主人說這七百多平方呎的空間最初是畫室,幾度轉手,有幾年還成了社區教堂。想來也是,這二十呎高的白牆,只要 掛上十字架就絕對像教堂了……空間是建築的靈魂,艾瑞克森這麼說過。它已經被列入西溫建築遺產名單,雖然屋齡不小,但在綠蔭下亮眼極了。這是一棟窩在眾樹 懷裡會呼吸的房子。

1953年,大學畢業、服役,再遊學中東及歐洲兩年半後,艾瑞克森回到出生地溫哥華。受美國現代建築之父Frank Lloyd Wright啟發,又掌握了日本和北美原住民建築的自然簡約美學,他逐漸確立個人風格,不多時即大放異彩,與事業夥伴陸續為故鄉建造了Simon Fraser大學、BC省法院、溫哥華美術館、人類博物館等重要地標;80年代中期更把版圖擴展到美國,包括華府加拿大大使館、加州佛雷斯諾市政中心、華盛頓州塔科瑪玻璃博物館,都是他完成的。他是識者眼中「以建築寫詩」的藝術家。

我繞著白屋走一圈,驚訝這件他三十歲的作品,具體而微的,已完整呈現了他的五大設計元素:
(一)建物與地貌、環境契合,
(二)室內、室外交融對話,
(三) 明確的直梁、橫柱線條,
(四)天窗、全方位採光,以及
(五)象徵他簽名的,水池和草丘。

118史蒂文斯實是大師創作的原型啊。
就是它。我瞬下就決定了,我要住這裡。

為什麼是它?我想找些什麼?

遷入時正值初夏。日照一天天延長,早上五點就亮,麻雀開始叫,加上烏鴉和知更。乳白晨光穿透百葉簾,屋外林木錯落。樹是天然蔽體,白屋獨立在自己的綠世界中。
整個夏天,海是生活的重心。每天送孩子上學後,我就帶杯咖啡去海邊。Ambleside就在山下,十分鐘車程。永遠有人比我到得更早,遛狗、慢跑或游泳。海邊步道大約三公里長,太陽發燙前可以走一個來回。

孩子不上課時,傍晚我也忍不住回到海邊。海邊夕雲像南美姑娘的裙襬:桃紅、棗紅、鮭魚紅、杏黃、嫩薑黃、麥黃──絢麗,只能說是絢麗;然後是絳紫、藍紫、黑紫……黑。這時,渾身濕透滿腿細沙的孩子和狗被牽著回家。九點半,月亮浮現半空。

浣熊總會在夜裡來喝水覓食。牠們一定會驚動車庫邊的感應燈,燈一亮,浣熊媽媽會馬上停步,八方觀望,確定沒事才帶著孩子繼續往後院池塘走。


一開始全是掙扎:餅乾、洗衣粉、雨、書報、路標、人……什麼都不一樣。台北和溫哥華的兩個我許久之後才相互和解。
時間是緩慢的。
入秋後晝夜慢慢平衡,褐灰黑白的松鼠這時會出現在草地;這時牠們不再相互呼叫,而是安靜的,眼珠子咕溜溜轉,各自忙著收集果實。再往下就冷了。

像松鼠一樣,秋天也是我收集果子的季節。我會帶著竹竿和袋子,走人少的路採桑葚和覆盆子。人少的路果樹就密、果粒就大,雖然經常得撩開蜘蛛網才搆得到。摘 到那熟透熟透,似乎像艾特伍說的「冬的靛藍滋味/已瀰漫他們體內」,就當場吃掉,上面沾滿灰塵或蜘蛛網也不怕,擦乾淨放嘴裡一點不猶豫。絕對是有機的,我 告訴自己,用小拇指想都知道。
秋天也是黑熊出沒的季節。山區常有告示牌,要行人別往偏遠處走。我常希望能碰上一隻毛絨絨的小熊,但聽說熊寶寶後面一定跟著熊媽咪……山上住屋蓋得多,熊 的生活圈就縮小,有時為了覓食誤闖民宅,那就得出動警力了。前年冬天就有這麼一隻餓肚子的一歲半小黑熊,不知怎麼從北溫山上摸進了城,到伊麗莎白女王戲院 垃圾場找東西吃,山林管理員很快被召來,遠遠瞄準牠射了一支鎮定劑,再送牠回百哩外的深山。小熊PI的奇幻(空腹)之旅,如此這般草草收場。
鮭魚媽媽這時正憑著嗅覺記憶,一路千里歷經獵捕者(比如熊或人)、激流、岩石等重重考驗迴游原鄉,牠們會甩動尾鰭,用最後一點力氣撥開石塊,在石縫中產 卵,淚滴一樣的卵,然後力竭而死,鮮紅的遺體就供養兩岸的鳥獸花樹……這是生命最壯烈的更替,新生與死亡同時發生。「讓我們一起凝視這熟悉的海岸/凝視我 們無疑將不再能見到的/一事一物……如果可以/且讓我們試著明睜雙眼/踏入冥界。」那次站在史坦普河邊看著看著,我不禁癡想,羅馬大帝赫德里安的臨終禱 詞,是代牠們說的嗎?
這季節也總有人站在防波堤或碼頭長堤,拎著鐵籠抓螃蟹。這是螃蟹交配期,牠們生命的最高峰。有經驗的捕蟹人知道,漲潮時牠們會隨潮水湧來。捕蟹籠裡的餌非常豐富:魚頭、雞雜、火腿……一場無法退席的盛宴。
從四月到十月,吃得肥壯、體重接近二十磅的加拿大雁,這時列隊蹲坐岸邊。是準備離開的時候了。一年年我望著牠們成群飛來成群飛去,想到Mark Doty的詩:「整體,全為了整體……/其中沒有一個動詞是單數」。這些可敬的,守紀律的候鳥。
牠們必定都商量好在半夜出發。經常隔了一晚,海邊就空了。

那麼,冬天是空?
三點半就天黑,早上八點微微亮。這是上蒼的公平原則:夏天多給的,冬天收回。感覺特別乾冷時,我會留意北面的喜莫山,白色雪線一吋吋往下移,移,移,移到 山腰,第二天就落雪了。很準。每年有半個多月雪天,這期間屋外一片晶瑩,屋內卻昏暗,因為天窗全被雪覆蓋了。所有蟲鳥這時彷彿都停止了動作,噤聲。貝克特 式的沉默。
雪把生命也覆蓋了,我想。
詩人是夜鶯,在黑暗中坐著,唱著,以甜美的歌聲取悅自身的孤獨……啊雪萊雪萊,下雪的夜裡夜鶯會繼續唱嗎?
也有另一種覆蓋。
冬天的沙灘常堆積著被潮水沖上岸的藻草,清早有人會一袋袋裝了帶走。我總以為他們是在幫忙清沙灘,直到一天看到鄰居修剪玫瑰,一株株剪到幾乎只剩主幹,打 開身旁的大袋子,裡面赫然就是綠黝黝的海藻。他把藻草覆蓋在玫瑰根基,耙梳平整,開心的對我解釋:就像愛斯基摩雪屋,海藻蓋著有絕緣保暖作用,這樣下雪天 玫瑰也夠暖了。
日子又黑又冷,所有蟲鳥都停止活動,但孩子的中文課法文課不會停。必須接受這不慈悲的日子。慢慢調適後,我會在課室附近,其實五點不到而彷彿深夜的西溫街 上,走進一家咖啡店買一大碗熱拿鐵。確實是一大碗,不是杯。這家咖啡店的拿鐵是用米色大碗裝,捧著碗公讓人錯覺像在喝豆漿。一大碗拿鐵可以提供我在街上多 晃半個鐘頭的熱量。
還有滑雪課。離家十幾公里,扁柏滑雪場的食堂裡,我坐在角落木條椅上喝咖啡看書看書喝咖啡。看雪。這裡,在太陽下,「雪亮」不是形容詞,是不能承受的白的逼視。世界不能沒有白……
而時間緩慢,像一隻貓,小溪在屋後睡了許久,醒來,伸懶腰。這時我知道冬天終於過去,春天來了。
春天回來,彩虹鱒跟著回來,卡琵拉諾河這時像是單向行駛的仁愛路,摩肩擦踵一尾尾浪裡白條逆流而上,再一次奔赴延續物種的使命。鮭魚媽媽去秋藏在石縫裡的 孩子,這時逐漸長大,在母親的河裡悠游著等待著。再過幾個月牠們就可以出發,去體驗各自命運的波浪……世界再一次活了回來。
但春天主要是為花而來的:風信子,希臘神話裡的再生之花,三月一到就出現;接著是水仙、鬱金香、雪片蓮,接著是櫻花和分不清的桃花李花杏花梨花蘋果花、粉紫煙藍的丁香、胭脂紅乳脂白的廣玉蘭。第一年秋天種下的複瓣芍藥,讓我等了兩年才露面,一群穿白紗裙的芭蕾舞孃。
都是花。都是花。
我忽然明白,我是為這些來的──為認識這些花那些樹,認識浣熊和鮭魚,為認識這山水日夜;為了認識這四季的,和自己的,變化……

歲月清澈,「萬象相互依存,我們是自然生態的一環」,艾瑞克森的世界觀在這白屋隱隱體現,我鎮日坐在它開敞的窗前:春天的溪流,夏天的草葉,秋天陽光軟得讓蟲鳥安心睡去,還有冬,啊冬雪那無可替代的純淨肅靜──太靜太好了,我甚至懷疑它的真實。
我似乎可以就這樣一直坐在窗前,在這屋裡。
但終究還是離開了。
面對頻繁旅行、山中房子照顧不易的現實,搬到城區勢在必行。伊迪絲替白屋找到新主人,房子隨後歷經一次大翻修:尺寸變了,擴建四分之一;色調變了,門窗地板櫥櫃一律深褐色;草地縮減至半,艾瑞克森的簽名當然也不見了。白屋不再是我的白屋。
是一棟豪宅。2009年,一部以它作場景(男主角Edward Cullen家)的好萊塢電影《暮光之城2:新月》上映,它一夕成了影迷朝聖的焦點。同年五月,艾瑞克森過世。
畫室。教堂。我異鄉的家。吸血鬼的家。
我窩在樹林裡會呼吸的小白屋終究是不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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