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1月27日 星期一

鍾漢清演講:IE人的一套情境規劃 2000.11

11月27日 2000年
大學部工業工程實務課程邀請戴明學院創辦人鍾漢清先生演講,講題為「IE人的現在與未來」,演講地點為3110教室,約120人參加 元智大學89學年度11月大事紀要

部分講稿

再見,IE人的童年-巴士乎?電車乎?直昇機乎?( A Scenario of Childhood's End of Industral Engineers:a tram or a bus or a helicopter?)
 
Yehouda Shenhav Manufacturing Rationality: The Engineering Foundation of the Managerial Revolu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
Concludes: The singularity of the American case is therefore a combination of factors: the weak regulations of government over capitalism, the relative strength of the engineering based 'managerial rationality', the magnitude of the labor struggle, the enormous economic and industrial growth, and the significant transition from nineteen-century political culture to the spirit of Progressivism. It was the combination of these factors that constituted the uniqueness of American case, of which the doctrine of American Exceptionalism was part and parcel. Paradoxically the outcome of this uniqueness was the birth of worldwide, engineering-based project of industrial manangement. ( p.210)

1918年美國The Society of Industrial Engineer成立並馬上公告其專業守則(p.130 Transforming Management into a Science )
大會中對於專業原則的制定和用語標準化等有所討論;1919年10月號的Industrial Management 呼籲對諸如'"schedules," "planning," "dispatching," "turnover," 等要制定用語標準。(130頁)
工程師們如何將工潮「轉危為安」、轉為己用,實為很複雜的意識形態之演化過程,而非資本主義喉舌一語所能道盡。
So simple, even a monkey can do it.


時間2000年11月27日(14:00-15:30)地點元智大學工業工程系。據說聽眾約100位大四學生。
IE人的一套 情境規劃:再見, IE人的 童年-巴士乎?電車乎?直昇機乎?
大綱目錄:
0.開幕式的認真玩笑:從阿拉伯的勞侖斯《智慧七柱》到社會學家的 《品性的衰敗(The Corrosion of Character )》;機器的隱喻、人的隱喻
1情境規劃與理想系統設計?珊瑚礁乎?深海乎?
2 經驗曲線現象、知識與無知:Design-to-cost及其他
3 巴士乎?電車乎?直昇機乎?(A tram or a bus or a helicopter
4 再見,童年!歷史的希望和未來的教訓:productique與人的互動
5 什麼是IE的世界 1(法-物質),世界 2(情-心理學世界,為恐懼、希望、情感、想像;自覺的種種經驗),世界 3 (理-人類心靈產物的世界;各種理論)呢?
6 一些過去現在與未來之引言:一些故事
7 神秘的人-月、編輯人的產能與質量新世紀
8 互動的衡量過程與系統:了解與解釋
9 複雜資訊處理系統、決策、最佳化
10 IE、 Innovation 與設計科技
11 系統與疾病、健康作為隱喻
開場白: 「順主人意,好功夫。」
親愛的朋友:我要感謝林公孚先生的協助,讓我有機會受邀到貴寶地(我以前任職 Motorola DuPont的主管前後 7-8年,就在咫尺天涯,不知道為何無緣),在這兒反思一下IE 這專業,我要以非學術圈的眼光來探討這一行,並談一下它的未來。這次「官方」定出的演講題目是「 IE人的現在與未來 」。我們台語有諺:「順主人意,好功夫。」
在我們(假設我也算得上是一位 IE人的話的「大未來」,成功關鍵因素之一為「識時勢」。所以,「現在」,我要修正我的題目,才可能不致因文不對題而被扣鐘點費,讓它像這樣: IE人的一套 情境規劃:再見,IE 人的 童年-巴士乎?電車乎?直昇機乎?我相信「洞察力」是社會科學的核心-研究「IE 人的現在與未來 」正是一門社會科學。
我們談的,多少是「後工業時代的工業工程師」,這本身有點矛盾-IE嚴格說來是工業革命的產物(我們參考 Bruno Jacomy《技術史》pp.300-01頁比較美國 和法國製造鐘錶工廠的設計、效率、管理、產出等,當可了解美國為何執世界產業發展之牛耳;這一法國人的學習報告, 100年後可能分別在台灣和大陸出爐,我們今天會談一下我們在這一方面的學習),在20世紀上半葉的「摩登時代」發揚光大,不過社會、政經、技術等,都是不斷改善、甚至於大多的日用品,都已高新科技化,食衣住行各方面都不例外。
就這一層次的時間之意義而言,「現在即未來」。我們姑且以2000年11月底的Business Week中各種「工業管理類」為例:興起於70年代中的電腦輔助工程,現在接近(數年後)可以在網路上作全球的汽車設計「同時工程和模擬、管理」-真正的全生產系統(CAE/ERP等等)的整合,現在終於「有影」了(不過各位也不要忘了,人類在近40年前就登月,其實這些技術的整合、普及化,可能仍要半紀);該雜誌舉出人們在耐久材(例如電冰箱)的能源效率、品質等方面的進步,都是相當引人注意的。
但你們這一代據說是「後摩登時代」「e世代」,什麼「知識社會」等口號漫天e來e去,其實,偷偷告訴各位,這些口號,150年前的英國都出現過,有書為證。但是,我們畢竟是「虛擬化的一代」,與以前的「實業」稍為不同,我們越來越要正視「虛擬產業工程、事業」的興起。就一般道理而言,我們的行業,可能會與H. A. Simon的《人工科學工程師》概念接近。
英國經驗論者有一良好的傳統:希望用一句話綜合你的假設、立場、預期成果等等。我們狡猾的說法是「處變不驚,以不變應萬變,即,需要的是不斷變化的環境之適應能力。」記得胡適之先生說的求學要先求博大、再求精深。大四快來不及打好數理基礎(我以為還有五至十年可在這方面用功),不過可以像 Deming的建議,追求我們今天要談的一套深遠意義的知識系統:根據一簡略的品質與生產力史,主旨為在全球化、人工智能發揚的時代,我們怎麼樣以一套基本知識來不斷改善。
我們談合理化(rationalization),根據的是Reason(理性),它不只是任何純粹理性之物,更是至關重要的原則。關心理性,H. A. Simon的話值得思考 。在未來的世代中,組織內儘管會有許多機械化組件,可是其中最多而又最寶貴的組織元素,仍舊會是人們。他們處理問題是否有效,極有賴於人們在操作其電腦與軟體時,在思考、決策和解決問題上是否有效。因此,在未來,與硬體、軟體設計之進步同樣重要的是,我們對人們在資訊處理──即思考、決策、成事──上的了解。 Simon管理行為
 
現在簡介這次演講的大綱。
我們談這種「大型題目」,至少必須採取「組織-市場-個人」的複合思想,換句話說,我們所處的環境會大大影響我們的發展空間,當然,我們最好也能作「複眼思考」。
在個人方面,我根據的方法學是大認知心理學家-人工智能-經濟學家H. A. Simon的反思法,例如他自傳《滿意人生─我生活的種種模式》中的「做為問題解決者的科學家」,我可發表回憶錄《做為 IE人 的20年產業奮鬥家》。

然後,我再借力J. G. March等人的《從單一或少數樣本來學習(Learning From Sample of One or Fewer)》,訪問少數朋友,並將這些人-我之「經驗」,推廣成可供諸君參考的原則。 

就組織方面,我借力Russell L. Ackoff (1994)的The Democratic Corporation: A Radical Prescription for Recreating Corporate America and rediscovering Success 和H. A. Simon的《管理行為》。
就專業及種種科目,我參考H. B. Maynard和G. Salvendy 等人分別主編的《IE Handbook或Handbook IE》;我甚至於參考J. M. Juran 的《品質手冊》和H. A. Simon的《人工科學通識》等。
就歷史而言,我參考J. M. Juran的《品質史》,尤其是他對該專業2050年的預測;J. G. March等人的《歷史的希望和未來的教訓》。 

自述
我自從 1971年在東海大學接受了這樣的說法:IE 最關心的為「真善美中之「善」(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為追求OPTIMIZATION ),就一直以 IE人為職志。 可惜是人生無法預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時候多,我只好不斷地勉勵自己,在思想上要做個阿奎那(Thomas Aquinas 1227-74)的所謂優秀的譯者:「不應該只注意他所翻譯的文章的真實意義,還應該使他的筆調適應他用以表達己意的語言的特徵。」
換句話說, IE是一套外來的學術與較為新興的職業,而我不管是在中央標準局、台灣飛利浦、工研院的電子工業研究所、台灣 Motorola、台灣 AMP和台灣DuPont 、台灣Berg、戴明顧問公司做事,基本上是做翻譯的工作-我指的是極廣義的 translation之工作,例如本文附錄的梁思成著《營造法式注釋》及其實踐功夫。
要說「 IE人的現在與未來 」,這可難倒我了,因為一方面,可能沒有所謂的「現在」,另一方面,先進國如美國等國家在預測未來時,大多由相關的 學會提供有用的職業指導和現行趨勢等資訊,【我們知道,美國的預測範圍是以全部理工為主。他們首先先定國家目標與政策選擇,再作某些諸如理工學生的供需系統描述(就業 -進修模式、途徑、專業發展、事業開創、種種重要趨勢及其決定因素、),最後談他們的「當前的問題」。】
換句話說,我今天既是需求者,我自己也很想有個水晶球看看,也想有人告訴我明牌;可是我今天受命當提供者。 最近,11月初,經建會發表了所謂的人力需求推估,它顯示出在 2007年之前,電機電子的大學畢業生人數奇缺(有意思的是,台大這學期才把「電機學院」改成「電資學院」,我們很難想像「電腦科學(資訊工程基礎)」的畢業生找不到工作),而 IE 這行,勉強「平衡」,其他科系的則「供過於求」,所以該報告的道德勸說:應培養學生跨領域的能力,以利他們做「雖不滿意但能接受」的職務。
其實,經建會等所謂的人力預估,並沒有考慮到台灣獼猴數-我記得 1979年在台灣飛利浦竹北廠任職 IE時,我們的荷蘭人主管常說,我們所做所為,大多為「例行工作【例如那時沒用電腦搞標準成本,常常要依不同的銷售預測或談判結果重新算】」和「救火或插屁股」-所以,「不稀奇,猴子也能計算( Monkeys can do it!)」(我台灣飛利浦的工作,是我放棄電信研究所的約兩倍薪水的選擇,可見猴子不好當;當然,除了印度和我們的美猴王,我想不出那兒的猴子能做「標準成本」( precalculations)、能作工程經濟分析( rentability)的。)
所以說,IE的貶值,並不是從2007年才開始。我們回顧以前IE這行慘烈的演進史,不免要思考生物學的教訓:一種策略是我們的貓熊般專門化,沒嫩竹不吃;另一種策略像我們老祖宗,通吃,即,只要能消化的,管它們是山珍或海味,通吃。換句話說,「專才乎?通才乎?」所以我們如何「又專又通」呢?
這些讓我想起11月16日我辦公室隔壁的「真理堂」,他們上課時的擴音傳給我:究竟先定計畫再禱告,還是先禱告再定計畫呢?我很奇怪,為何沒有「邊禱告邊定計畫」這路數?上帝全知全能,所以我們可以把祂看成終極的宇宙大電腦。所以我採取「發揮個人想像力」這路數來與各位談「第n代 IE人的現在與未來 」。

IE人的現在與未來優點、缺點
IE 人的現在與未來 」這個題目有一大優點,可惜也有一缺點。優點是強調「IE人」。缺點是沒有史觀。 我們習慣用「過去現在與未來」來將時間的光譜斷代。我們今天談點IE 的反思、展望,必須牽涉到一些歷史和想像。歷史( HISTORY),拉丁語指行為,「所作所為( res gestae)」。它是完成、結束的、不再存在的。而未來是「即將到來的時刻;即將到來的時刻會發生的、目尚未決定的事件。」
開宗明義,應該先界定一下所謂的「IE人」。我們30年前就受美國IE學會的定義的洗禮。我的這種產業的體會與思考,使我相信IE中的Industrial就像Social Justice中的social,也是一種「狀態(state)」--沒有「IE人」,該產業就沒 「才能(ingenuity )」。

就沒IE--我們後文會強調: 工程師( engineer )一詞是從「才能(ingenuity )」一詞導源而來。例如在法文中,這兩個字幾乎相同。你必須準備著去思攷,再把你的思攷用到實際行動裡。」換句話說, IE 重視的是知行合一地在複雜而相依的系統中做事。IE是信仰從「善」中可以有「真」、「美」和「繁榮、和平」的。這行業當然也有它的「好奇心」和「悲天憫人之情」。 

至於我所謂的「沒有史觀」的缺點,我可以引海耶克(F. A. Hayek)在評熊彼德的《經濟分析史》的話:「如果他不想成為一個頭腦簡單的經濟學家,而是要成為能夠在這複雜的社會中應用其專業知識的有教養的人,【這本書告訴】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從另一方面看,名數學家Poincare說過:「要知道數學的的發展,必須先仔細研究一般科學的歷史和其種種情況。」我們要了解 IE 人的現在與未來」,也許也需要了解一般社會、經濟、產業、科技等的 歷史和其種種情況。

我以為我們甚至於不懂得一套「預先設定時間標準(PTS)」的製作過程,所以我們只會教學生去學MTM、WF、MODPAS等等,而無法像日本工業工程師,製造出各種設計方面和裝配方面的評價系統,例如Hitachi公司的「易裝性評價系統(AEM,Assemblability or Manufacturability Evaluation Methods)」等等(這在Sony、松下電氣等公司都自行開發)。
我不認為日本的工業工程或管理學的發展,真的能自外於美國與西方(當然他們是少數能自成一格的)。日本的工業工程與工廠管理和品質管理的重疊遠比西方的分工高-他們的科技連盟和規格學會的勢力,使得連像 TOYOTA生產系統都與「品質」「改善」等不分家。(這像戶田禎佑先生的《日本美術的觀察》指出,日本的美術佳作,多半是中國的影響而成的;同樣的,日本在管理學、IE和QC等,都能將歐美發揚光大。) 

我們可以用一則故事說明我們處在現在的文明中,處事之兩難。 T. E. Lawrence 1888-1935)英國文學家兼冒險家,事蹟見電影《阿拉伯勞倫斯》等,我 70年代看大衛連導的電影,很難想像這位英雄是死在摩托車的高馬力衝擊之下的。最近他的 《智慧七柱》已有中譯本,我們可以進一步了解 由T. E. 勞倫斯所組成、用以反抗土耳其的阿拉伯反抗勢力,也是受到其中最大的、最穩定的建造基石之特色的限制─各個分裂的、多疑的沙漠部落。(這是Herbert A. Simon 從系統的組成之關點看歷史之一)。


再見, IE人的 童年:
每次談歷史,或發展史,我們不免要慨嘆像 IE、QC、OR等曾經是很有力的東西,它們像佛教中的「筏」,曾經為先賢們聰明而努力以赴造成,協助多少人「渡過苦海,如今是否該功成身退?經過輝煌的20世紀,它們是否已經近黃昏了呢?是否衰亡了呢? 也許,他們面臨的是《再見,童年(Childhood's End)》。
就歷史而言, IE自古有之,因為人們關心他們資源(例如人力、牛、馬、種種工具與方法)的利用或效率,不過 19世紀才有意識地發展它。開始時的工業工程,從經濟學到無師自通者,很多樣。我們對「效率專家」很佩服,因為他們為我們發展出這 18般武藝專家系統。我們的 一套深遠意義的知識系統:根據一簡略的品質與生產力史,認識到歷史的變易性,局限。
什麼叫 IE20 年前高 謹先生在中興企業管理顧問公司的《工業工程全書》上,作過不錯的歷史演變與範圍含蓋(從前「科學的管理」( 20世紀初的氛圍是,想學物理學,稱許多學問為「科學的」,例如「科學的心理學」、「科學的生物學」)至全系統的思考)。然後,最多是幾本模仿美國「工業工程概論」等的教科書。《工業工程全書》無法再版,或許表示專業未能建立。例如沒人寫像劉振先生作的《中華民國工業工程發展史》。但是,工業工程被納入工程師學會。成立學會,出版刊物,博士、碩士甚多。今年( 2000)收到的年會及「第 5屆國際 IE -理論、應用與實務」,起碼收費夠水準。
譬如說,我們看 1982 G. Salvendy 主編的 Handbook of Industrial Engineering ,其中說的重大IE範圍是:組織與工作設計;方法工程;績效衡量和營運-作業的控制;人力資源的評價、評估和管理;人因工程學;製造工程;品質保證;工程經濟;設施設計;計畫與控制;電腦與資訊系統;計量方法;最佳化

什麼是 IE的世界 1 (法-物質),世界2 (情-心理學世界,為恐懼、希望、情感、想像;自覺的種種經驗),世界3 (理-人類心靈產物的世界;各種理論)呢?
IE原來多由工程師們針對現場,開發出實用的技術,例如著名的甘特(Gantt)圖,各種成本的分析和預估法、泰勒式的現場材料和工具刀壽命分析等。 

到了作業研究的興起,又極重視最佳化,懂得人-機(含電腦)的利用,懂得利用啟發式(發現式)的決策輔助(但求合適,滿意(satisficing);能因勢制宜);有了上述的三種努力(完全列舉所有可能的組合;善用電腦作苦工;追求滿意(satisficing)即可),人們更進一步思考像「旅行中的業務員(traveling salesman)」,追求路線行程的最短距的「環與繩(rings and ropes)」實體最佳化。
我以為未來的IE人,懂得在組織中推行民主化、鼓勵各樣形式的參與、解決/預防問題、決策、實驗改善等都有修養。
這是本世紀初工商澎湃洶湧之時、工業工程師們意氣風發的時代之反語,現在我們走入投資人為主的資本主義,情形又如何?國內比較有規模的公司飛利浦和中鋼公司的 IE 活動,都已有書記紀錄。我在 1974年聽趙耀東先生講該公司創業時幫國家節省不少公帑,不免興起有為者亦若是的決心。到了 1985年林宗茂的《賺錢的 IE》已指出,中鋼公司的IE 處經十餘年的實踐,已邁入「成熟階段」。
我們看一下中鋼公司的 IE範圍,不免給予「模範生」的封號。它含蓋「標準成本系統」、「組織、人力規劃、激勵制度及工作評價」、「方法工程」、「目標管理」、「自主管理活動」、「提案制度」、「協力廠商管理」、「報告制度」、「作業規範」、「生產計畫」、「品質管理」、「工業安全衛生」、「作業研究」、「整體資訊系統」、「生產自動化」、他們甚至於外銷到「經濟部的工業局」,為政府一機構的活動注入一些新意,例如該書第 62-63頁的「經濟部工業局工作進程表」,從原先的 46步驟改成 37 步驟。

我舉了美國公司的 IE手冊和中鋼公司的 IE來作為80 年代的「現在」之「先鋒」標竿的說明。
我們要問經過 15年,太陽「起落」五千多次後,個人電腦從 40萬台幣(這是 1986年我為Motorola 汽車暨工業控制產品事業部的進料品管買的價格)這個月我在我的網站上公布政府的「編制」問題:它仍然是怪獸,且不談所謂的「政府活動網路化便民」等「效率化」。


超網絡、敗德時代下的 IE人
現在和未來30年是超網絡、敗德時代。 我們不妨介紹一下一人和一本廣受矚目的書。人為美國著名作家與科技趨勢大師基爾德( George Gilder ),他為科技與社會經濟寫下他的三部曲:《微電子宇宙時代》(Microcosm ,它是1989 年電腦時代的名著,由微處理器的名字 mircoprocessor 衍生出的字,探討在經濟和技術中的量子革命)、《超電視機的生活》( Life After Television 1994),在新書《通訊宇宙時代》(Telecosm 2000 )中,不斷地宣稱電視是典型的「由上而下」主-奴式的中央化系統,很快地,個人將擁有超級電腦,連接到任何地方、裝置,現在是由頻寬需求推動的通訊時代。(各位應記得電視機, Television,是 tele 加上vision ,只不過是無法互動。)
他指出,在電腦時代,著名的「摩爾定律」認為微處理器的處理速度每十八個月就會加倍一次。在通訊時代,光纖網路的處理速度,則是每九個月就會加倍。「通訊時代會讓人類的溝通會更普遍、即時、無限制與更便宜,」基爾德寫道。正是這樣的「典範移轉」,引爆全球對光纖通訊產業的狂熱。
著名的電信技術與商務顧問 George Gilder,他發行的名牌 Newsletter,暢銷到可影響明牌之股價,舉足輕重,而據Level 3 公司控訴他,其主辦的會議贊助費每美次10 萬美元,不繳費的公司除名之。(AWSJ. 11, 2000
這種利益衝突或道德衰敗現在很平常,例如管財物的人自己不照規章支付,管人事的搞私交,假公濟私等。組織的業務也會有為各自利益而發生衝突之現象。例如顧問公司的查帳和諮詢業務( auditing and consultancy arms of accountancy firms );
一本廣受矚目的書指Richard Sennett著的《品性的衰敗》( The Corrosion of Character The personal consequence of work in the new capitalism),它與我們今天的主題相關,因為我們有興趣研究「工作 (work study)」,而我們也關心未來的事業前途藍圖 (career)

《品性的衰敗》作者的基本論述是當前的資本主義最重視企業、組織在瞬息萬變的局勢中,能保持「彈性和柔軟(flexibility )」以應付它,但是這項追求和適應過程中,人們最寶貴的性靈、品性( Character ),卻會因為工作的缺乏安定和恒定,信息模糊、風險甚大等壓力而腐蝕殆盡,因為所謂的事業途徑(Career ),原先指的是「預先定好的馬車行走路線」;因此職務( Job),又回到最早期的意義,即把東西先捆綁成一袋以利搬運-打起工來更機動。
經驗曲線現象、知識與無知
因為我是一位淵博的IE 人,我用了許多典故:「再見,童年 」是借用名科幻小說 《再見,童年( Childhood"s End)》;至於「巴士乎?電車乎?」,則是用了一著名的西方關於「自由意志」的兩首兒歌,取材自ANGELS FEAR by Bateson, Bateson, 1987: p.167 第16章探討「無知與經驗(Innocence and Experience)」。

我的題目引用著名的BCG的「經驗曲線現象(Experience Curve Phenomena)」,用它作為20世紀IE的「童年」代表作總結,因為它雖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就為IE人發現(learning curve),BCG的創辦人B. Henderson(1915-1992)再次發現(他認為「經驗曲線」與「學習曲線」是相當不同的,詳他1973年的《經驗曲線回顧:歷史》)。當初的研究處德州儀器公司(TI)當然把這套進一步發展成design-to-cost(Production Handbook,chapter 3.3),不過,他們在無法打贏Intel等公司之局勢下,決定善用其專利權並朝能差異化的DSP路線邁進。
我記得1999年tsmc的張忠謀先生去交大授課,還在介紹「經驗曲線」,所以我的取樣似乎合理。其實,我是台灣的經驗曲線之父,有文為證,請參考1982年的《東海工業工程》(台中:東海大學工業工程系)和1983年的《生產管理實務與策略》(第31章《經驗曲線策略》,台北:清華管理科學圖書中心)。 

從「學習曲線」到「經驗曲線」,將作業時間轉換到競爭市場中,相關的業界的累積產量和一定幣值的定價之關係,不可以說是思想的一突破。
IE的範圍,通常只限於某一工廠或公司的境界之內,現在可以與產業經濟學和生產-行銷策略、甚至於與生物學和產業演化有關,掛上鉤,這不能不說一進步。但是,我以為這些都是量變而已,談不上質變。
同樣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發展出的作業研究,使理性的能力大放異彩,不過,整體管理科學和作業研究等的計量手段和技術的發展,都無法讓人感覺「見樹不見林」甚或誤入歧途的遺憾。換句話說,不管是巴士乎?電車乎?都是沿路行駛的。
所以說,我原先準備的題目像這樣,看來比較有學問:
「一套深遠意義的知識系統:根據一簡略的品質與生產力史(Profound Simplicity Based On A Very Short History of Quality and Productivity by Hanching Chung)」 反思、展望IEQC OR這專業"Quality and Productivity, History & Management: Relating the Past, the Present & the Future" 

所謂「 一套深遠意義的知識系統」指的是一位了不起的教育家戴明(W. Edwards Deming 1900-1993 )的教義。他在1950年應邀日本講學時,對滿座的工程師說:「 換言之,你們必定要做一個真正的好工程師。「工程師( engineer)」一詞是從「才能( ingenuity)」一詞導源而來。例如在法文中,這兩個字幾乎相同。你必須準備著去思攷,再把你的思攷用到實際行動裡。」
Nida Backaitis, Ph.D.她是《免費立即享受完美》中馬歇爾興業公司轉危為安的總工程師。參考《戴明領導手冊》第328頁的說明。2000年10月,她在紀念會上發表「戴明學說為管理學之源泉」。 "Shrink, shrink, shrink variation!" was one and "Joy in work" was another.
「縮小,縮小,縮小變易!」和「享受工作快樂。」
這兩句話對一般人或不細心的讀者而言是唐突的,但對戴明而言是關鍵語、有深意。對他而言, 變易和心理學、諸系統和知識是密切相關的。請記住他書上說明:了解變易和心理學、諸系統等的互動,協助他解釋人們所報告的數字。
情境規劃與理想系統設計?
我去年為「組織學習研討會」介紹一種規劃的過程叫『情境規劃(scenario planning) 』。僅管我代理的SRI(Standford Research Institute)之Business Intelligence Program的網址為http://future.sri.com,其中有關於『情境規劃』的方法學的簡介。我認為它的精華是所謂的「生意經之邏輯(business logic)」。
我認為要做一稍為可看的IE專業的『情境規劃』,起碼必須先從行銷學大師T. Levitt的「產品(服務)」多層結構(generic-expected-augument-potential)開始,再探討脈絡下的種種「關係之經營」,再談劇本之編譜(scoring)。由於我們所探討的是一極為鬆散的(loosely coupled)系統,我以為我們或許從「 理想系統設計」路數來談會更恰當。不過,我們可以借用ICL電腦公司的『情境規劃』比喻,把未來想成是「珊瑚礁乎?深海乎?」

原來的「珊瑚礁乎?深海乎?」情境,「深海乎?」情境是指處於「贏者通吃」的整套供應商,它比較容易在顧客們重視風險之降低 -政府政策多採取干預-封閉文化;而「珊瑚礁乎?」情境是指有許多小型而「輕薄短小」的供應商(競爭對手),它常發生在顧客們重視經營管理的改善。
 
假設我們將工商業的蓬勃發展和工學院的十大科系的「供需」,作出大中華區的情勢圖,我們也許會發現或認同IE人的未來比較像「珊瑚礁乎?」
上述為從整體的社經面來看。如果從個體面來看,也許我們的情境規劃與理想系統設計會很不一樣:例如說,它可能是四維的,我稱為 time--and-resources-based
a tram- a bus- a helicopter scenarios.

另外的 「理想系統設計」法,可能更適用愉個人的「生涯設計」。
我以為各位將來的績效,會更類似於一表演藝術團,所以ie人應向雲門舞集等學習型組織學類似RSVP循環。
如何(轉)移(到該)情:巴士乎?電車乎?直昇機乎?(A tram or a bus or a helicopter
兩首兒歌如下,如果 親愛的朋友中有人看不懂的話,我建議要到我辦的「華人戴明學院」 http://www.deming.com.tw 「再改造(re-engineering)」一番。
我更以為這一對兒歌中的電車、巴士等,都是 19-20世紀的載體。我們談的第六代 IE,應該是立體的,是超越一定的「境界」的,這可以用我們引用的IE 或品質之手冊的作者群的構成得知。不過,我們仍脫離不了地心掌握,我們眼界可以全球化,但是我們的限制條件仍不少,我們建立專業所要克服的地域與文化問題仍是相當多。
身不由己,動必循規,只許作有軌電車,欲求為公共汽車而不可得。An engine that moves/ In predestinate grooves,/ I'm not even a bus, I am a tram. )(《管錐篇》第930頁
There was a young man who said, "Damn.
I begin to perceive that I am
A creature that moves
In determinate grooves.
I'm not even a bus, I am a tram."
To this there is a reply:
There was an old man who said, "Cuss.
I must choose between better and wuss.
By ruling of Fate,
I must keep myself straight.
I'm not even a tram; I'm a bus.
...

2000年1月2日 星期日

2000年元旦飛利浦之友會

2000年元旦飛利浦之友會(2000/02)

也許這世界真的有些緣份或「同時性」等奇妙事。

1231日接到法國戴明協會(AFED)會長Jean-Marie Gogue的賀卡,竟附飛利浦總公司副總裁羅益強先生在內部刊物《品質要緊(Quality Matters)》上,一篇如何運用戴明循環的《邁向學型組織(Moving Towards the Learning Organization)》(199612月第79期)。前幾小時,我的同學建議我參加元旦的飛利浦之友會,它是一些離職同事自願組織的聚會。

我離開飛利浦竹北廠已20年,歷練過幾家世界級公司,多少看過世面,一向很感激台灣飛利浦的啟蒙我在那兒的「組織與技術部門」(OE,那時叫Technical Efficiency and Organization,大部分的人知道為何Efficiency前要加Technical20年後我譯司馬賀(HA Simon)的《管理行為》,才知道經濟學對效率另有嚴密的界說,所以「技效」是內行人說的話。)學得一身功夫,可以說飛利浦公司造就我。

譬如說,我愛19831982年讀 MPorter 的「價值鏈」(value chain),我就給他寫信說,據我所知,我們內部在60年 代研究電子零件等在世界各地移轉及分工生產,就採用全面成本(價值的概念作比較基準。這例子只是飛利浦在管理研究源的冰山一角。可惜經過半世紀,飛利浦在 歐洲老本營的經營一直沒有起色,雖然台灣表現亮麗,但我以為這多少仍算是全公司的戰爭中的戰役小勝,戰略上或整體績效上仍可疑(所以有人概嘆此偉大公司的 沒落,不過這一年多來股票表現極佳,真是令人不知從何評斷起了。)

我這篇文章的主旨是要介紹羅先生文章內容,因為那是戴明哲學(PDCA)和日本戴明獎一項實務的發揮。不過總無法避免一些聚會的片段,因為文章是死的,但人是不斷成長的。我以往第一次接觸到羅先生是1979年,竹北廠派我下高雄建元廠參加以物流(goodsflow)為主的該會訓練課程(Combinationcourse),講師是荷蘭來的內部顧問,羅先生那時是建元廠總經理,第一天設宴款待我們,當時就覺得他器宇不同(建元廠廠長一向體健,當時我的老總是從那兒調來的,也是有點大力士的塊頭。)後來台灣飛利浦內定羅先生為接班人,有一年緩衝期, 他職銜是「品質副總裁」,而我那時大概是台灣摩托羅拉的品質和可靠性保證經理,王晃三博士特別在中原大學辦過一次品質研習會,邀我們都參加。此後羅先生的 堅強團隊努力不懈,好像是第一家取得日本海外戴明獎的。(其實許多日本評審員都從該公司學了不少東西)。羅先生後來還躋身總公司的董事會,這是極了不起的 成就。

我 因為很早就離職,又多在洋公司做事(稱董事長也直叫其名字),所以對飛利浦同事如此尊重羅先生,甚為感動。我同桌的一位現職某公司總經理的人引述上月《天 下》上羅先生談「領導精髓」的話,大致上是說領導要造就環境,該人才近悅遠來,就像在有福的人家外頭,有群燕飛翔(這都是我的字眼。)羅先生就是這種領導 魅力,魄力及能力的人。(按:近兩年來飛利浦員工另謀出路,而公司也在做另一番整頓。)

羅先生向大家講他的心臟病發作,是在荷蘭公司體檢後半小時的事。(他平時極重視運動,每日一小時,自己也覺得狀況極佳,可以延後退休一年,醫生也覺得一切都好。)他現在退休了,不過很忙,我的朋友說,他最近仍在早上七時向台北市政府一級主管談「品質2000」。

我向羅先生談法國朋友的事,他興致很高,我就給他看看那篇不知「第幾胎複印」的文章,他說199612月他已調職去荷蘭了總之,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影響力而高興,也許就值得了。我就不談碰到許多老長官的事情而談羅先生的文章主旨。先向讀者介紹飛利浦戴明獎簡史,至於戴明獎評審內容,請參考第一章。(按:這篇是在思索「淵博知識系統叢書」第一本《活用戴明講義》前所寄下的,充當歷史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