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12日 星期二

南方朔 【笨蛋!問題在領導 】2010 (大K馬英九的領導力之文集)

南方朔:無能的領導,恐懼的總和 / 笨蛋!問題在領導: K 馬英九的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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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十六世紀的蒙田率先說出「我最恐懼的事就是恐懼」後,這句睿智名言就常在人心。後來美國的小羅斯福總統將原句修飾,變成「我們唯一必須恐懼的,乃是恐懼本身」。它的語氣更加鏗鏘,已成了廿世紀最重要的勵志金句之一。"---這句話,在2016年香港影展,又大放異彩。



"政治人物當然要選票,但選票必須他們努力去賺,有政績的選票跑不掉,沒政績的選票求不來。與其被選票自嚇到抓狂,倒不如端正自己,多做一點為人民興利除弊的事。當代恐懼學家,紐約州大教授羅賓(Corey Robin)說:恐懼不應是包袱,更不容因為恐懼而打壓別人,恐懼應該成為進步的動力,只有敢去面對並克服恐懼的人,才會有希望!"



南方朔這篇發表在2010-03-30 中國時報,收入【笨蛋!問題在領導 】台北:有鹿文化,2010,頁139-141
是一本大K馬英九的領導力之文集。









目錄
自序∕南方朔

【輯一】領導力領導人不要只盯著他們自己的那個位子,而是要去激勵、創造及分享一種能夠凝聚人心的願景。「偉大事務」不是要搞什麼豐功偉業,而是去和人民共享熱情與願景。
林肯的靈魂
伊莉莎白一世的逆境領導
領導的守則
誤國的自戀型領袖
當領袖不領導
BB玩具槍打不了仗
真無能,還是假孬種?
七宗壞領導
君子惡居下流
獅、狐、鴿、蛇的政治性格
領導的謊言
請鬼拿藥單
運氣不能當本領
水溝裡的萬言書
講話風格定勝負
優秀的個人搞出三流的國家
民主貴族傑佛遜
【輯二】經濟力開國英雄與創業豪傑,由於他們的生命與事業結合為一體,他們的創業僚屬也自然而然的榮辱與共。他們像家庭成員般盡忠,對團體的成敗隨時都保持警覺和警戒。有這種精神的國家和企業,等於是個生命狀態良好的有機體。
小羅斯福的經濟新政
消除金融文盲
認同經濟學
從美國金融國災到台灣政策災
經濟危機「戰」起來?
悲慘指數
畢業即失業
兩層經濟論
漲和不漲都不行
瞎子摸「數字」
回不去的幸福時光
聖誕老公公的政治
剝削到底的高鐵案
梭魚政治
徵不到的稅
切不斷、理欲亂的黨產問題
新富階級的低檔社會
經濟「內部自主性」
【輯三】安治力一個夠資格的領導人應當是「一個組織團結與共識的象徵」,他必須是那個組織的凝聚點,而不能成為力量分散的來源;從掌權之日起他就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建立起自己的信用,使自己的團隊與有榮焉,使對立的另一方視他為可敬的對手。
眾人皆懼我獨勇
不能射殺帶來壞消息的送信人
正當性危機
道德勇氣
無間道在台灣
黑白同一掛
黑白共治?
以反貪興,以貪腐亡
解析「金瓶梅」式的弊案劇情
人與獸一線間
製造問題的台灣領袖
誰用敗德詛咒台灣
修辭莫若修心
X很大,輸很大?
無能併發症
「和解」不等於「鄉愿」
柔性的宮廷版權鬥
危機倒數「內爆」
政府「推手」不「共構」
有土斯有財
誰該來共苦?
【輯四】開創力「轉型」就是要把「以前可以,現在不可以」的事轉掉,而規劃「以前不可能,將來可能」的事。好領導全以膽識智慧開創希望,超越自己的限制與狹隘,在共同提升的領導下創造出追隨的氣氛。
全球化的新領導
台灣需要被重新「發明」
重建價值制高點
感恩與歉意的新政治
願他們被「更好天使」所觸摸
八卦經濟
「心服」才能「口服」
不被看見焦慮症
思想重建的國家
欠學很危險
媚俗火星文
胡錦濤和章子怡的「公關之旅」
歐墨洛教授的「失敗學」
願台灣政黨都有位金諾克
詮釋的循環
平庸政治
當Nobody變成Somebody
蓋洛普領導研究
催生「人道政府」
不向壓迫和誘惑低頭!
轉型政治學





自序
批判平庸,為台灣呼喚領導力!
  美國期中選舉,由於選民對歐巴馬政府不滿,民主黨因而遭到六十八年來的最嚴重挫敗。
   民主黨慘敗之後,《洛杉磯時報》有一篇社論對歐巴馬的領導風格做出了針砭。該社論指出,歐巴馬乃是個「交易式的領袖風格」(Transactional Leadership),而不是「轉型式的領袖風格」(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它的意思是說,歐巴馬並不是沒做事,但他做事好像是做生意一樣的精打精算:這個要討好,那個不得罪,例如他推出的健保方案,討到 了窮人的歡心,他在健保的執行上,他又向藥商及保險業者等示好放水,用舊式的說法,乃是他的改革非常的機會主義,顯得有點半生不熟的半調子。至於,「轉型 式的領袖風格」則不然,這種領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有甚麼方向與目標,在方向的帶動下,他們的改革就會有較強的理想性,而歐巴馬的畏首畏尾,前後不一,其實 已暴露出他的政客本質。選舉時,他信心滿滿高唱「改變」口號,好像是個改革政治家,美國選民也期待他是個改革政治家,但這場期中選舉下來,他那種改革政治 家的光環已被打掉了。
  因此,《洛杉磯時報》說他是「交易式的領袖風格」,而非「轉型式的領袖風格」,這對歐巴馬來說,乃是相當嚴重的指責,他擔不起「轉型」的重責大任。這時,我們已有必要去申論「轉型」這個概念了。
   「轉型」這個詞,今天已成了全球在廣泛使用的時代關鍵字。如果我們稍做查考,即可發現這個詞乃是起源於一九八七年。當年「美國政治科學協會」 (APSA)在芝加哥舉行年會,在該次會議上決定成立「生態及轉型政治小組」,該小組由美國大學教授費雪(Jeff Fishee)擔任召集人,美國名校許多位有關人文心理學、未來學、政治運動學者,以及生態可持續發展的研究者,還有電訊民主的專家都是重要成員。在該次 會議後,「轉型政治」(Transformational Politics)這個名詞開始進入了當代政治思想及實際政治的日程表,「轉型」也因而成了時代性的關鍵字。
  根據美國加州聖瑪莉學院政 府研究教授伍爾波特(Stephen Woolpert)等人合著的《轉型政治學:理論、研究及實踐》一書所述,「轉型」這種概念乃是一種社會進化觀的顯露,從二十世紀最後二十年以來,人類社 會已出現了巨大的結構性變化,人們的意識改變,已使得女性主義和生態環境主義興起,尤其是資訊科技和傳播媒介的發展,人們的主體認知增強,已使得人際互動 更趨複雜,這些都是社會內容的改變,已使得既有的社會及政治文法應接不暇。就知識理論而言,這意謂著人類社會已到了「舊典範」(Old Paradigm)難以為繼,而「新典範」(New Paradigm)開始登場的時候了。
  美國學者用「典範轉移」(Paradigm Shift)的觀念,設定出「轉型」這種說法,在近當代政治學上乃是一個重大的觀念革命。因為「轉型」這種觀念乃是一種具有主體認知,有目標性和方向感的 思惟方式,一個社會的型要往那邊去轉,這乃是一個社會重大的方向性決定,對該社會的領導階層乃是個至關重要的課題,這意謂著他們必須要有目的性的願景,而 且還要有針對該願景去做出整體規劃的能力,而這種討論問題的方式,在西方,特別是美國可謂斷層已久。
  近代西方,甚至全世界,由於都出現 過許多政治狂人和災難,因而戰後的美國政治學遂開始不談領導的問題,只談民主,而且將民主絕對化,以為民主就可解決一切的領導問題。這種只談民主,不談領 導的政治學,到了最後,它將一切都簡化成了民意。這種趨勢使得政治領袖們愈來愈不領導,任何人如果去談領導,很容易就被扣上是在鼓吹「強人人治」的帽子。
   其實,早在民主政治發展之初,西方的理論家裡就已有人指出,民主誠可貴,但領導亦絕對不可廢,否則民主就只全讓「平庸」(Mediocrity)當道, 早期的美國民主理論家裡,著名建築工程師克蘭穆(R. A. Cram, 1863-1916)即指出民主選舉當缺乏了有品質的領導,最後就會招致「平庸的報應」(The Nemesis of Mediocrity)。二十世紀這些民主理論家的觀點當然不一定對,但戰後政治學的只談民主不談領導,終於在一九八七年受到重要學者龐斯(Tames M. Burns)的注意,他發現到美國自從甘迺迪、馬丁路德.金恩之後,就再也沒有偉大的領袖型人物。他所謂的偉大,並不一定是要有甚麼豐功偉業,而是要替國 家創造出新的可持續努力及分享的願景,他在一九七八年所著的《領導》一書裡,首次把「偉大」這個價值放進了政治領導人物的品質要求中。
   戰後的政治學只談民主而不領導,除了政治學家本身有心理障礙,恐懼說領導會被誤認為是在鼓吹人治之外,這其實也和戰後的民意政治及媒體發展有關。戰後的社 會發展加速,代表不同利益主張的民意日益蓬勃,特別是在一九六○和七○年代,社會的多元化加速,搞政治的人物顧得了這派民意就會得罪另一派民意,為了安 全,遂養成一種「迴避」(Avoiding)的習性,那就是在各種民意眾訟來定時,就迴避掉問題,只有等到糾纏的民意自己理出了頭緒,才去做出選擇。在理 論上這被稱為「社會過多元時的停滯不進」(Stagnation of Hyper-Pluralism),聰明的政客則是每天看著民意辦事,前總統柯林頓即是按民意辦事的翹楚,美國當代主要政論家喬.克萊恩(Joe Kleine)即評論曰:「 一個領導人只是跟著變動不居的民意辦事,這種是誰都會做,我們還要你做甚麼?」
  政治人物畏懼和討好民意的 現象,喬治柏森大學教授柯文(Tyler Cowen)則指出,一個成功的政客必須和通俗文化做觀眾注意力的競爭,因此他們主要的工作,乃是討好選民,讓他們感覺良好。於是只會做秀而不會做事的政 治人物遂告出現,柯文教授甚至指出,在一個媒體緊密審視的社會,只會使得政治人物更加不誠實,他們只會討好公眾的胃口,以防止被罵。這種政治人物開始時胃 了贏得選舉還會去冒著風險做出改革者的樣子,但當選後為了保住位子,就只求安全而去討好選民,已不可能去提出自己的願景。政治的大平庸遂告出現。
   近當代政治學由於只談民主,不談領導,它造成了政治學的平庸化,而政治學的平庸化即現實政治平庸化的基礎,政治人物不再努力的殫精竭慮帶領國家創造新方 向新共識,當時代的新問題出現,他們也無法去面對,如果我們回溯近代重大的方向性問題,如污染問題、生態環境問題,它們都是社區人民發動激烈的抵抗運動所 致,而這些運動初起時政府體制都強力的加以打壓。這即是政治人物領導性喪失的證明。也正因為政治學已不談領導,所以近代的領導學遂由政治學這個領域被割讓 出來給了企管學,到了現在,企管中的領導學已逐漸由企業領導升高到談政治的領導。
  由近代政治學及實際政治中在領導問題上的棄權和墜落, 我們已可注意到近代政治領袖人物的平庸化與墮落,其實是有原因的。當政治學家不對政治領袖的領導功能做要求,政治人物在這個媒體時代,當然犯不著去扮演可 能得罪人的領導角色,寧願像個明星式的天王去做秀,討得民眾的掌聲與歡心。歐巴馬這個失敗的例子,它那種「交易式的領袖關係」,已顯露出他其實不過是個擅 於媒體操作,會讓自己在人民掌聲中竄起的人物,但在實質上它對美國社會卻缺乏了願景,因而這邊要討好那邊也要討好,向個精打細算的小生意人,最後終於難免 「從那裡竄起來,也在那裡摔下去」的命運。
  也正因此,「轉型」這個概念的出現,對政治學、實務政治或領導學,可以說是具有重大的意義。 一個社會要往那個方向轉,在轉型的過程中有甚麼新價值和新制度要建立,這乃是領袖人物不可辭卻的職責,「轉型」這個字,它的真實意義乃是要恢復政治領袖級 人物早已忘記掉的領導職能啊!
  根據以上所述,已可看出和社會都需要有能力有擔當的領導人物,在民主社會尤其如此。由近年來全球的變化, 人們已看到太多平庸型的領導人物,他們缺乏遠見和能力,可以一時之間利用歷史所給予的機會而竄上舞台,但因為缺乏願景與能力,最後終於錯失了這樣的機會, 因而耽擱掉了整個歷史的轉型進程,而台灣就是個很好的例證。
  過去二十年,乃是台灣由威權過渡到自由民主的階段,就社會及政治發展的角度 而言,這是個大轉型,要在轉型中超越過去的惡習和創傷不平,要在轉型中打造社會的新共識與新願景,而更重要的是要在轉型中建造出良好的民主法治文化,在這 樣的過程中,社會雖然有自己的任務要完成,但最關鍵的角色無疑的仍在於政治領導人物的身上。
  台灣過去二十年,乃是民主轉型的混亂二十 年。第一波登場的領導危機乃是李登輝時代的整個領導群亂局。眾所週知國民黨乃是個高度封建性的政黨,封建性的人際關係和權力關係建構出,國民黨權力上層的 省籍矛盾,台灣的一般人由於生活領域的相同,早已沒有了省籍矛盾的因素,但搞政治的人卻都不得不承認,它乃是國民黨上層政治的主軸。在李登輝時代,整個國 民黨上層不斷分裂鬥爭,宛如古代宮廷鬥爭的現代版。當一群舊特權勢力集團,感覺到他們的權力受到威脅,而挾帶著群眾來掩護他們的失去權力的恐懼,這種由上 層所發動的權力鬥爭,對一個社會的文化及政治發展遺害最大也最久,國民黨舊勢力的這種鬥爭,由新黨而親民黨,再到連宋鬥,一直延續到後來的馬王鬥,它成了 台灣政治轉型失敗的主線。當整個當權的國民黨上層都耽於權鬥,政治轉型的有效領導又怎麼可能?
  及至陳水扁主政,除了朝小野大的惡性鬥爭持續之外,陳水扁又再把過去那種被迫害妄想擴大,另一種的愛台灣民粹主義又被煽起,甚至成了貪腐有理,台灣政治轉型再次成為不可能。
   而到了二○○八年國民黨再次政黨輪替上台,這個政府擅長媒體操作,但卻缺乏足夠的治理能力:「八八水災」即充分暴露出那個政府在當為之時而不為的平庸無 能,而它在財經問題上又只會一逕偏向於資方,惡化了台灣貧富差距,而胡亂搞的許多花大錢做秀,實惡化了台灣的財政,迄至目前,台灣的國債已達台幣五兆,而 隱藏性負債則達十三.三兆,這是何其可怕的情況。除了治理能力堪疑外,更值得注意的乃是這個政府已執政兩年半,但縱使到了今日,它還是動輒將問題推給前 朝。這樣的風格又怎麼可能使人民對它有信心呢?
  因此,台灣在過去二十年裡轉型轉得七七八八,歸根究柢,權力上層顯然要負擔很大的責任。 這也是近來我的寫作主題之一,我深信政治評論者必須站在權力的對立面,只有站在這種位置上,對當權者進行評論,才可發揮監督警惕的作用,批評的功能等於是 在為台灣呼喚領導力!我深信政治人物的天職,就是要對一個社會有願景,願景乃是一個社會共同福祉之所繫,政治人物如果怯於負責和領導,他是不夠資格坐在位 子上的。

南方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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